连家出了这么大的一件喜事,除了当天陪同钦差过来的府城一众官员,各府的女眷也都纷纷上门,送上贺礼向连蔓儿道喜。沈三是第一个到的,紧接着就是秦太太。
府城中各府的女眷,包括原来没什么来往的,一个没落都来了。还有并不住在府城的,听到消息也都纷纷赶来。
连蔓儿收礼物收到手软,不看礼物,单看那记录的帐册就是厚厚的一迭。连家接连办了五天的戏酒,才渐渐地消停下来。
等送走最后一批客人,一家人这才有工夫聚在一起,好好地说说话。
张氏就又提起了那天她曾经问过的问题,连蔓儿如今是家里最大的官了。
“那肯定啊。”连守信第一个就笑道,“咱蔓儿这个是正二品,整个辽东府的诰命里头,就没有比她高的。咱家五郎和小七现在没有官职,我那个是从七品,你的诰命,也高不过这个品级。咱家现在,可不就是蔓儿的官最大。”
这两天,光是听着来贺喜的人说话,连守信对这些品级、官衔就有了更深刻、广泛的了解。张氏当然也是如此,来贺喜的太太、们,比前院那些男人们还喜欢唠叨这些事。
“哎呦,蔓儿,那我和你爹,还有你哥和你弟,往后见着你,是不是也得行礼啊?”张氏就哎呦了一声,问连蔓儿道。
大家就都看着连蔓儿笑。
连蔓儿也笑了。
“娘,瞧你说的。咱在家里,哪用讲究那么多。真要讲究起来,咱们一天也不用干别的了,就见面行礼了。”连蔓儿笑道。
“现在是咱家里,等以后蔓儿出了门子。再见着,估计就得行礼了。”连守信懂的更多些,就小声地道。
“哪就说到那时候了。”连蔓儿就道,“而且,不管什么时候,这有国礼,也还有家礼。有外人在,做做样子罢了。咱们自家人,原来怎么样,以后不管道什么时候。都还是怎么样。”
做了这个县主,外面自然威风,连蔓儿却不会在自家人面前摆架子。
一家人说这个话题。也不过是高兴,并不是真商量要怎么给连蔓儿行礼。
“咱蔓儿往后也是有俸禄的人了。”张氏就又说道。二品的县主,有食邑,俸禄自然不少。
“姐,那你给我零花钱不?”小七就坐到连蔓儿跟前。仰着笑脸问道。别看他这么大了,在张氏和连蔓儿跟前,有时候还是照样的撒娇。
“姐如今也算是大财主了,”连蔓儿就故意挺直了腰板道,“你乖一点,零花钱少不了你的。”
一家人就都笑。
“家里每月没给你零花钱啊?”张氏就嗔着小七道。“光是家里给的零花钱,你都花不了。你跟你哥和你姐还都一样有股份分红,你姐是大财主。你就是小财主,你还跟你姐要零花钱?你怎不说你往后孝敬你姐那?”
“这还用说啊。”小七就笑嘻嘻地道,“往后我肯定孝敬我姐。”
连蔓儿和小七差着几岁,她自己心中常常觉得,小七是她看着长大的。兄弟姐妹几个当中。也属他们俩最亲近。
“这是多出来的一件喜事,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。咱们都没想到的。”张氏想着就又道,“热闹了这几天,接下来一件大事,就是迎娶若娟那孩子进门。”
已经进了腊月,离五郎和秦若娟的婚期越来越近,一切相关的事宜也都准备的差不多了。
“在那个之前,咱还有一件大事。”五郎就道。
“对。”连守信就点头。
这件大事,不用说,一家人也都清楚,那就是沈六和连蔓儿的亲事。有了皇帝和皇后的赐婚,两人的婚事再无阻碍。依着沈六的意思,自然是越早将连蔓儿迎娶过门越好。尤其是经过了闫道婆意图下毒毒害连蔓儿的事件之后,沈六迎娶连蔓儿的心思就更加迫切了。
按着沈六自己的话来说,就是连蔓儿进入沈府,每天在他跟前,他才能够放心。
连蔓儿知道,沈六将这次的事件看的很严重,于他,几乎就是生离死别一般。经历了这样的事件,沈六更明白了,他不能失去连蔓儿,他想尽快和连蔓儿在一起。
而以沈家的财力物力,就算是立刻要迎娶连蔓儿进门,也没什么困难。不过,沈六还是压下了他这样迫切的心思。不为他自己,而是为了连蔓儿考虑。
连蔓儿想要等五郎的媳妇进门之后,才出嫁。而且,连蔓儿这边的嫁妆还要准备。沈六虽然并不在乎连蔓儿带多少嫁妆嫁给他,但是嫁妆却是一个出嫁女儿的脸面,也是连家的脸面,沈六得给连家和连蔓儿时间,让他们好好地办嫁妆。
沈六在婚期的事情上做出了妥协,但是关于文定的事,他提出了要求。原本两家就是口头上定下了亲事,如今有赐婚的圣旨,但是男女成婚要走的程序却不能少。
沈六要在五郎成亲之间,正式跟连蔓儿定亲。不能立刻娶连蔓儿进门,似乎只有这么做才能稍微纾解他那一颗迫切的心。
连家最近喜事连连,一家人都忙的几乎人仰马翻的。但是人逢喜事神爽,大家都忙的非常乐乎。对于沈六的这个要求,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