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以宁微勾起唇角,觉得有些好笑。
“她一开门就说我耐不住寂寞到处乱跑。”她指了指旁边的女佣,然后看着叶棠,“你一看见我,也说我乱跑,你们都笃定是我跑出去玩,难道不是有人这么说?”
明倾城心里慌了慌,怯生生地摇头。
“妹妹,我没有!我们大家都只是在担心你而已!你别多想!”
“江以宁!你乱跑是事实!你都做了,就别怪别人这么想你!质问别人之前,你先问问自己做了什么!”叶棠抑压着怒火,深吸一口气,试着缓和语气,“你以前的家教如何,我可以不管,但现在开始,你必须给我改正过来!”
江以宁微敛桃花眼,“我说了,我等了一个多小时。”
她这句话,无疑是一再提醒叶棠,作为母亲的失职。
叶棠捏着拳,气得颤抖。
既然等了一个多小时,为什么不再多等十分钟!
况且,谁也没有看到那一个小时发生了什么!
叶棠脸色铁青,声音尖锐而刺耳:“我接不到人才是事实!”
“嗤。”
敞开的别墅大门外,忽然传来一声笑。
带着几分凉意,细品却是满满嘲讽。
“嗯,小姑娘需要人证,证明自己等了一个多小时吗?”
江宁以闻言,转过身。
男人倚在门边,清冷星光照耀着他的身姿,带着天生上位者的雍容矜贵,俊朗非凡。
“你不是已经走了?”
暮沉抬起手,晃了晃手上的书包。
那是她今天才收到的,嘉德发下来统一款式的书包。
“嗯?需要么?”
江以宁眨了眨眼睛,反应过来男人是在问她,需不需要人证。
仅思索了一秒,她便拒绝了。
“不用。”
暮沉挑起眉,凤眸含着笑意,“行吧,给。”
把书包递到女孩面前。
江以宁顿了顿,伸手接过。
“……谢谢。”
“不客气。”暮沉揉了揉她的发顶,“宁宁有需要就找我,哥哥不怕麻烦。”
这一次,他没有再说那句话,而是叫了她的小名。
江以宁不由地出神。
只有亲人和朋友才这么叫她。
微风从敞开的门吹进来,带了些男人身上特有的檀香。
温柔,沉静。
江以宁抿了抿唇,半晌,“……谢谢哥哥。”
“乖。”
从男人出现的瞬间,叶棠和明倾城像是被点了穴道般,僵在原地,不知所措。
暮沉!暮三爷!
竟然是他送江以宁回来的?
怎么可能?
更让两人震惊的是,江以宁和暮沉看上去……熟稔得仿佛认识了很久。
明倾城垂在身侧的手,紧紧捏住裙摆,没有说话。
晚上叶棠来钢琴教室接她回家,却忘记了江以宁……其实,她记得。
她故意没提,想看看叶棠自己什么时候才想起来。
到了家,直到换鞋的时候,叶棠看到鞋柜上,江以宁的居家拖鞋,才想来自己把亲生女儿忘记了。
明倾城承认,她当时很高兴。
证明在叶棠心里,江以宁什么都不是!
甚至不配被叶棠记住!
谁知道,江以宁竟然遇上暮三爷,还被他亲自送了回来!
是偶遇?还是……
暮沉转头,看向叶棠,“明夫人,晚上好。”
语调客气疏离,隐隐带着一股可怕的冰冷,与刚才跟江以宁对话时,含着温润笑意,完全不同。
叶棠僵硬着身体,额头有些冒汗。
面对一个明明小她近两轮的年轻人,叶棠却觉得自己快要招架不住他身上那股强势的压迫感。
“暮、暮三爷,你怎么来了?”
暮沉微敛凤眸,神色淡淡,“看到小姑娘一个人在路边站了大半天,便做一回好人罢了。”
叶棠像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似的,不痛但热辣辣。
“暮三爷,这……”
“明家生意大了是好事,不过,名声也很重要,如果外人知道明家大晚上把未成年的孩子扔在外面,想来不是什么好事,对吧,明夫人?”
叶棠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,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几分钟前她才让江以宁不要丢明家的脸……不过几分钟的功夫,那些话竟然全扔回她的身上。
她没有办法反驳。
“还有……”暮沉淡淡地瞥了眼缩在旁边的佣人,“明家用人的能力,有待提高。”
那个叫阿珍的佣人身体晃了一下,面如死灰。
叶棠紧绷着脸,没有说话。
暮沉收回目光,含笑地望着女孩,“宁宁,早些休息,有事给哥哥电话,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