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茉暗觉自己很不争气,此时此刻她特别想牧彷,很想、很想。梁茉才在心里头惦念着,熟悉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,“明大人吓唬够人了吗?”帘幕陡然间被扯开,梁茉没有任何一刻像如今这般高兴看到牧彷,她飞扑进了牧彷的怀里,死死地把脸闷在他怀中,眼睛闭得死紧。牧彷失了平时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气度,眉眼之间的煞气抹都抹不去,明河有些意外的挑眉,之后畅快地笑了。牧彷这个人是皇帝安插进锦衣卫的,他的存在让明河芒刺在背,偏偏牧彷这人没有弱点,他足够强大、文武全才,有皇帝流水般的赏赐,他不贪财,有皇帝推着他节节高升,他不贪权,长久以来他身边一个可心人都没有,他不贪色,除了皇帝以外,他没有在意的亲人,他没有软肋。直到梁茉出现。明河一直不相信牧彷真的对梁茉有心,如今却是不得不信了。牧彷这次秘密出顺天府,便是为了捉锦衣卫里头通敌金国的奸细,他的行程是绝密,这个任务明河也是花了好大的心力才旁敲侧击而知。妙的便是这细作根本还藏身顺天府,却做出了以假乱真的线索,让人以为他已经离开。在牧彷离开顺天以后,没多久又变换身份回到了京城蛰伏,这一切的布局都是为了要让那细作放松戒备,眼见着就要收网了。锦衣卫里面出了细作简直是明晃晃的在打皇帝的脸,身为指挥使,必定被问罪,而牧彷立下这独一份的功劳,可以让他轻松的把明河挤下指挥使的宝座。锦衣卫指挥使是一个至高的位置,说是位极人臣也不为过,二品公卿见了还要行礼,想和他攀亲、攀关系的人不胜枚举。身为指挥使,那是阁老都得要忌惮的存在!可锦衣卫的指挥使也是个两面刃,魏国历来的锦衣卫指挥使多半没有好下场,轻则被疑心,明升暗降,重则被定罪,抄家灭族。
即使风险极高,这权力的顶端,众人还是前仆后继,想尽办站上去。明河最大的恐惧一直是被牧彷取代,他想要打击牧彷却不得其法,如今牧彷主动把软肋露出来了。距离指挥指只剩这临门一脚,距离扳倒明河只有一步之遥,牧彷却为了梁茉而停下了脚步。明河本就是做垂死挣扎、孤掷一注,谁知居然是让他在最关键的时刻翻篇了!“牧大人可别这么说,我这怎么是在吓人,不过就是找小娘子一乐罢了。”就算闯入了一个牧彷,他也没让王羽遮掩的意思,反而把她的脸摁向了自己的胯间,“来这儿不都是图一乐?牧大人可别放在心上。都是玩意儿罢了,梁姑娘纤姿玉体,我也是个平凡男儿,喜欢得紧,如果牧大人愿意,咱俩可以交换一下心得。”他推搡了一下王羽,“羽儿没服侍过别人,但是被我调教多年,总是比十五岁的小姑娘得劲,不如你把梁姑娘交给我调教,帮准调教得乖巧可心。”初时的愤怒已经渐渐收敛,牧彷恢复了平时的冷静,只道:“不劳明大人费心,告辞。”“能走吗?”牧彷低下头,对着怀里的梁茉问道,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,他的声音有多么的温柔。怀里的女孩儿脸色苍白,就算脸上敷了粉也看得出她血色尽失,额头上的碎发因为出汗而黏在皮肤上,她乖巧的点头,羽睫扇呀扇的。牧彷无法遏止自己的心一点一点变软,“闭上眼,跟着我走。”他拉着她的手,一前一后地离开包厢,牧彷恢复了原先冷傲贵公子的作派,他的气势太惊人,外头所有的活动都停止了,也没有人敢多看一眼,没有人真的觉得今天牧彷会来。他们本来只是想要借着折辱梁茉,来出一口恶气罢了。明河的位置够高,他本来就注定和牧彷一番龙争虎斗,他倒是不害怕,可是其他人的立场就尴尬了,他们如今倒是被架在火上烧了,谁不知道牧彷的记忆力极佳,只要和他有过节的,没能有一个被放过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