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好了绍航,不要再说了。」韩夏红着眼,字句被泪水浸湿,成了哽咽。「当初是我自己离开他的,是我丢下他,他不知道我怀孕了,这不是他的错。」
她隻身把所有恶意挡下,不愿再让他承受那些不该由他承担的骂名。
「当初是我对不起他,是我一句解释都没有就丢下他走了。做错的人是我,受伤的人是他。」眼泪滑落,淹没心脏,也卑微了灵魂。「所以你不要再说了,不要再说了??」
不要再拿这些事情伤害他。
不要伤害他。
这是潘绍航第一次看见韩夏没有任何遮掩的泪,这也是他第一次听见她哭着求自己。
用着如此低微语气,求他放过那个男人。
原来是他错了。
他一直以为只要继续陪在她身边,总能等到她打开心房,甚至也许只要这样陪着,也许就能和她走一辈子了,哪怕她永远都不提起心里的伤,他都无所谓的。
可是直到今天,他才终于发现,原来是他错了。
让她流泪的人不是他,有罪的人不是他,愧对于真心的人不是他。
在那段他未知的感情里受伤的人不是她,被拋下的人不是她,全都不是她。
是他想错了。
是他用错了方式,在自以为是的想像里,用着自以为是的陪伴,自以为是地想要填补她心里的缺,自以为是地告诉自己只要这样,只要不过问也不嫉妒,只要把孩子视如己出地照顾,总有一天会等到她开口说说愿意。
是他错了。
他不禁苦笑,「韩夏,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很傻啊?」
「每一次被你拒绝的时候,我都告诉我自己,只要再多努力一点,只要我再努力一点,也许下一次你就能感受到我的真心,然后你就会愿意把自己交给我了。」
「你不愿意飞,不愿意出来,我就陪你停在这,哪都不去。可是现在,你怎么能丢下我自己走了?」
「我明明那么努力了,为什么??为什么你就是看不见呢?」
他哭着,也笑着,支离破碎的。
韩夏看着他,眼里也全是泪,想和他说好多好多的感谢与抱歉,却开不了这个口。
她知道他要的从来不是这些。
是她自私了,自私地不想失去这个朋友,所以才会即使拒绝了也没把话说绝,没切割两人的关係,没有一次就让他死心,给了他不该有的希望,最后却还是只给了他失望。
是她太自私了。
不论十年前,还是十年后,她都是这样。
在爱她的男人面前,她永远先想到了自己,如此卑劣的。
「发生什么事了?」
晚了几分鐘才从摩天轮下来,洪于晴一见不该碰面的人全在这里碰了头,赶忙上前,却见所有人眼里都有泪,场面尷尬,气氛诡譎。
「于晴阿姨,妈咪和??」小丫头颤巍地来到她身边,伸手勾着她的指头,忍着泪努力把话说完:「妈咪和绍航叔叔??还有爸比??他们、他们吵架了??」
洪于晴蹲下身,柔声安抚,「丫头你乖,你先去找david叔叔,阿姨来处理。」
语落,她以眼神示意丈夫先把孩子带去一旁,david意会頷首,在小妮子耳边哄了几句话,牵着人往不远处的长椅走去。
洪于晴起身来到韩夏身边,轻轻将她拉到身后,挡去潘绍航的视线。她轻道:「潘先生,大家今天开开心心出来玩,场面弄成这样也不好看,不如你和潘小姐就先回去吧?」
潘绍航扯唇,抬手捂去眼泪,也把所有狼狈都掩藏。
他重新提起笑,「韩夏,你的答案我收到了。是我自己要喜欢上你,也是我自己甘愿守在你身边,你没有错,所以过了今天以后,别再和我道歉了。」
语音半顿,潘绍航低吁,嚥下哽咽,再次开口:「这个戒指我会在替它找一个新主人,你没戴上是你的损失,知道吗?」
韩夏红着眼,「绍航??」
「以后还是朋友。」
潘绍航笑着打断她,亲口替她把十年来因为顾虑他的心情而没明说的界线给画上。
这是他能给她的,最后的温柔。
今天之后,再也不会了。
目送潘绍航与潘绍沅离开后,洪于晴回过身,轻握了握韩夏的手,「你还好吗?」
韩夏勉强勾了下唇,「嗯。」
「我看何砚脸色不太对,要不今晚我先带丫头回去,你跟他两个人好好把话说开?」
听闻,韩夏转头看去,只见男人呆佇在一旁,神情暗淡,垂着眼不发一语,双手紧攥着拳,用力的连手臂都浮现明显的青筋。
她知道,他受伤了。
韩夏抿唇,终究割捨不下他,「那芮芮就麻烦你了。」
洪于晴頷首,轻拍了拍她的手,要她放心,旋步朝孩子走去。她在孩子面前蹲下身,轻轻牵起她的小手,「丫头,阿姨和david叔叔带你去吃晚餐,今天你到阿姨家住一晚,好不好?」
韩以芮却是红着眼摇头,「我今天想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