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刚他坐在书桌前,这只雀鸟正好对着他的眼睛,怎么他走到书柜前,这只鸟还看着他?“幽灵注视着你们”。幽灵是鸟?喻闻暂且压下思绪,扯下高柜上的防尘布,兜头罩住了这只鸟。猩红的注视消失,只剩下桌面微微凸起一团,显示它的存在。书柜里大约有六十本书,加上书桌上摊开的,有七十多本。喻闻决定快速扫一遍。扫书也有诀窍:先书名,后目录,然后序言,再从目录中挑可能重要的快速浏览,一套流程下来,基本能把所有线索在心里建档,事后找起来也不麻烦,并且补足他匮乏的西幻世界观。二十分钟后他看了眼血条。 大逃杀录制(二)简恒摘下眼罩。他所处的位置明显是城堡一楼的宴会厅,他正坐在大厅中央的长桌上,烛台散发着光晕,映照四周。窗户似乎被什么蒙上了,大厅内暗沉沉的,像在夜晚。两侧有楼梯,黄铜色扶手蜿蜒向上,两端各有一只振翅欲飞的雀鸟,宝石红的眼珠子在昏黄烛光下幽暗深邃。往上看,头顶本该悬挂吊灯,可现在镶嵌在穹顶的,只有一圈琉璃雕成的恶龙,它微阖双眸,凶恶丑陋的模样散发着令人不祥的气息。简恒想起广播里说的:“这里是恶龙的城堡……”登时一激灵,不敢再看,低下头去整理身边散乱的物件。鲁特琴一把。随身挎包一个。墨笔几只。诗集一本。
挎包里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物什,他暂时没看出用处。他翻了翻诗集,里面记录了一些自创的诗歌,前几页的笔迹陈旧模糊,最后几页只到本子的一半,显然这本诗集使用的时间相当悠久。诗歌大多记录了“他”游历诸国的所见所闻,有历史风貌,也有名人传说,最后几页却是个例外,更像日记。【我想,他大约是要死了。应该说,他早已死了。同伴的离去让他痛苦不堪,最后一位同伴将生的机会让给他,而他找不到出路。“承载着所有人的祝福活下去”这是一句难以实现的诺言。那柄十字长剑威风凛凛,可他只能抱着长剑,平静地等待灵魂终结的时刻。在消散的最后时刻,他希望我能为他弹奏一首绿袖子。他说,那是他家乡的歌曲。【我出不去了。】最后一页如是写道。除此之外,他在诗集的硬壳面找到了节目组提供的关键性线索:你是记录者,你是参与者。记录者?参与者?简恒纳闷地摇摇头,把这些零碎东西收进挎包,总算想起来自己的血条,反手看了眼——不看不知道,一看吓一跳。他血条只剩三分之一了!怎么呢?!这里的空气有毒吗?!简恒差点两眼一黑晕过去,回神来连忙提起挎包和鲁特琴,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洗手间。湿毛巾湿毛巾……湿毛巾救我狗命!他跑得撒欢儿似的,没留意到扶手上停留的黄铜雀鸟在他离去后极其细微的嗡鸣一声,缓缓扇动了僵硬的翅膀。简恒冲进洗手间,没找到毛巾,只好脱下外套里的马甲,打湿后捂住口鼻。过了三分钟,他第二格血条完全清零,掉血速度没有丝毫减缓的迹象。简恒在心里默念冷静冷静冷静……节目组不至于这么变态来个开局杀,一定有解决的办法……他站在镜子前,用打湿的五指不断抓前额的发,试图通过让视线清晰来让思路变得明了。可镜子里,男生的神情已经完全被焦躁充斥。余光里闪过一道微弱的红光,简恒心神不定,定睛看了一眼,对上一双幽深的红宝石眼眸。一只黄铜雀鸟。它立在隔间上方,双臂展开,眼珠子一转不转,望向镜子。简恒隔着镜子与它目光相接,后背陡然升起一阵寒意。岑寂的洗手间。只有水滴滴答声。在简恒脑子里脏话刷屏的时候,那只雀鸟一卡一卡地歪头,流露出了那么一点很人性化的……好奇。……妈妈妈妈有鬼鸟啊!!!即便知道很大可能是节目组设置的npc,简恒还是逃不脱氛围营造和心理压力的双重制裁,一句脏话堪堪压在喉咙里,扭头就想跑!门没关,迎面撞上来上厕所的喻闻,简恒头脑一片空白,先是懵了会儿,而后脱口而出:“我草我草我草小喻救我!”他用堪比移形换影的速度蹿到喻闻身后。喻闻稀里糊涂地被推进去,一抬头就看到蹲在隔间门板上的黄铜雀鸟。“……”他跟那双红眼睛对视,沉默片刻,真诚道:“冒犯了。”旋即剑尖一伸,把“幽灵”吸了下来。雀鸟没料到他使这手,被抓后还扑腾着翅膀努力挣扎,岂料喻闻刚刚一路走来,拿了少说五只雀鸟试验,如今已万分熟练,堪称幽灵杀手。他熟练地掏出随身携带的墨瓶,把雀鸟脑袋摁进去,再出来时,红宝石眼珠已经完全被墨汁覆盖,暂时失去目视功能。他还吹了两下,让墨水快点干。最后,喻闻把雀鸟带到洗手间外放生,热切地说:“飞吧!”雀鸟背后的遥控工作人员:“……”喻闻行了个善心,回过头,见简恒一脸震撼。≈lt;div style=”text-align:center;”≈gt;≈lt;script≈gt;read_xia();≈lt;/script≈gt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