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需要道歉。”安东尼奥说,“你挽救不了的生命,还是会安静的凋零。说起来,这样的话很残酷,但是,人总是要在该死的时候去死。”“人身上的善恶是有报的,如果强行干扰一个人的生命线,会发生非常可怕的后果。”“我曾经试图阻止过一场枪杀,在我的干涉下,那群人当天并没有死掉,可是过了几天他们换了一个地方,又被杀死了。”阿桃幽幽道,“所以我觉得,有些时候啊……”“不需要道歉,你救过的人数不胜数。”“我的能力会反噬到我身上。就像占卜师和算命的先生,不能透露出太多的天机一样,透露的天机过多,他们也在消耗着自身的生命。”所以,这是她很自私的行为,毕竟她是一个善良的人,但也不是一个大善人。危害到自身安全,还要出头的事,她做过的次数很多了。如果下一次,遇到相同的情况,自己还会挺身而出吗?答案大概是会的。“有能力去救,那我就会去救;如果有些人质疑我,不信任我,我大概也会去救;遇到了不需要我,其他人也能得救的情况,我就不会站出来,你是想表达这个意思吗?”费里帮人拍拍灰尘。“差不多?有的时候也会感觉到累,休息一阵子才会继续去帮别人。”“这有什么好疑惑的,这是人性啊。虽然说人性不能通过简单的几件事来判明,但是你确实是个好人啊。”“我不知道我能救多少人,但是尽力的去救了,现在的我不太想依靠系统了。”“她透支生命力的情况我也看见过。不是那种小伤口,是整个人在疯狂吐血,最后在我面前消失了,虽然不想去确认什么,那一刻,她应该是在经历死亡吧。”安东尼奥说,“只是我看见过的,加起来起码就有五六次,我说过她是一个烂好人,无可救药的烂好人,”他没有继续说下去。“你已经做的够多的了。没有必要自责,也没有必要羞愧。”“所以带上我嘛——好嘛好嘛好嘛——”费里西不为所动。“今天晚上吃饭的时候,我还看见了一个人,”她眨眨眼,“大概是怀了小宝宝,你觉得你们这群男人能照顾好一个孕妇吗?平路上要照顾她就很难了,更不用说我们要去爬山哎!雪山!”“你赢了。”安东尼奥投降。费里也想跟着去,被她挡回来了:“去爬山一来一回可能需要两天左右的时间,如果这个时候正好有人来搜查,少一个神父可能对这个修道院来说是非常严重的事。”“……”他深吸一口气,有些咬牙切齿:“你真不错。”“赶快去睡觉吧,叁点钟,我叫你。”阿桃走回去,一面走一面确认:“不会骗我吧,你们不会偷偷溜走吧?要是早溜了我会自己爬起来的哦!”“我和她挤一起睡吧。不然她真的会半路上跑出来。”“安东尼奥!”栗发青年惊谔的看着这两个人手拉手,走进了她的房间。“小淘气包。”安东尼奥拧拧她的脸,“又不会有什么事。”“不嘛不嘛不嘛!”“睡会儿,别到时候你没精力,走不动道还得我背你。”靠着热热的人体炉子,阿桃很快的入睡。————“没开灯?”费里按时来叫他们。“有人陪她睡的时候就不需要灯啊。小丫头很怕黑。”他确实比他更懂她,费里想,安东尼奥这家伙也是个基督教徒,可是他为什么不顾这里是修道院,就和她在一间屋子?“皮诺!”小男孩听到有人喊他,回头。皮诺是这里的向导之一,虽然刚开始知道他的名字的时候,她很惊讶的说,“匹诺曹?!”这种不礼貌的举止很快的被费里西安诺制止:“道歉。”“啊,水和食物的话,我自己背。”每个人的标准配额是一升水、一升茶,食物,除此之外,他们还带了地形图,羊毛衫、滑雪衫、帽子,火柴、线绒、小铁罐,小矿灯,匕首和斧头。还有冰镐,冰爪,滑雪杖,滑雪板,钉子。充当劳动力的男人们主动背起来很重的背包,女士们基本上都是空手上阵。“能行?”同行的人早早就睡下了,直到出发的时候才弄明白她也要去,皮诺不懂,为什么突然跑出来一个看起来就弱不禁风的小姑娘要一起去。“不要拖累我们。”“我会帮忙的!会照顾她和她的小宝宝的!”她拍着胸脯保证。“哈?!怀孕了?!”皮诺目瞪口呆。“看来还是女人懂女人……”阿桃笑笑,“要你们这些神经比较大条的男人照顾孕妇,唔,”“安东除外哦。”同行人包括皮诺、那位孕妇,遇到过的两位犹/太人,安东尼奥,还有就是她了。“路吉,佐夫,还有——”皮诺问。“叫我安蕾娜就好。”孕妇答。皮诺摸摸鼻子:“我们走。”六个人走进冬夜里。天空清澈透明,月亮还在高悬,洒下撒下一片清辉,照得格罗佩拉峰的西侧微微发亮。开始的路段很难走,每走一步都会陷到雪里。好在这里的路被修士们踩出了不少,整个山坡都遍布脚印。“到了这里往上,要尽量保持不要大声说话,一点微小的举动都能传得很远,甚至可能会引起雪崩。”几个人点头同意。他们由北向南,横穿了莫塔高原,绕到山坡底部后,道路突然变窄。羊肠小道,在悬崖峭壁之间横穿。“安全绳子系好,要注意抓住固定物,抓之前一定要试试牢不牢固,最好我抓哪里,你们踩哪里,飞行员,你能垫后吗?”他解开绳子,“我们六个人,按理来说需要两条绳子,两个人带路,这个时候的另一条绳子起到了辅助的作用,但是熟悉地形的只有我,所以我们六个只拿了一条。”安全绳子的两头的人必须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