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于太和门当值的成风,脑海里全是微祉头上戴着他给的绒花的模样,回想起来还真是可爱,想着想着连微笑也不自觉爬上嘴角。他在心里不停捉摸着,她到底喜欢那枚绒花吗?现在的她是否时时刻刻都戴着它呢?还有,她的心里究竟有没有系着他?正当他想得出神之时,一阵清亮的女性声音从他身后传来,「成风哥哥,是我!」成风忽地从白日梦中被唤醒,转头一看,发现是乌雅贵人与贴身宫女芍晴来了,她一副嫵媚含羞的样子,身穿着荷塘月色样式的亮粉色旗装,龙华上还绣有一朵雅致的绣球花,面庞胭脂水粉尽施,看得出是经过一番精心打扮。成风脸色一沉:「微臣给乌雅贵人请安。」「成风哥哥,快请起吧!」乌雅贵人还想前去扶起他,但没一下就被成风避开,她语带苦涩道:「成风哥哥,我不喜欢你叫我乌雅贵人,你能叫我声科幸吗?」成风撇过头,淡淡道:「微臣说过了,当值的时间别来找我,不、应该是再也别来找我,您是皇上的乌雅贵人,而微臣只是名皇室的侍卫,您这样会害微臣被误会的,小主,你请走吧!」乌雅贵人似乎还是咬紧不放,绕至成风跟前继续道:「就算是这样也不成问题的,只要我们俩坚持,总是能开花结果,喏!哥哥你看,我今天给你带了什么来了。」芍晴递了一只竹篮给乌雅贵人,打开盖子,里头装着各式各样的宫廷点心,她满怀期待道:「这次是我替哥哥花了两日做的点心,很好吃的,我知道你正当值定是饿了,要不我先餵你吃点。」成风为此感到相当困扰,他提高了些音量:「乌雅贵人,拜託您适可而止,微臣是绝对不会吃的,您请回!」面对成风如此冷酷无情的反应,乌雅贵人震慑住了,眼睛睁得斗大,水汪汪的泪珠在里头打转,她无法相信她的成风哥哥竟然会如此对她。而这楚楚可怜的模样让成风想到了近五年前,初次见到乌雅科幸的那一天。皇上甫登基,她初从潜邸搬至紫禁城,她那个时候已经是皇上的贵人了,不过也就才十三、四岁,一日行经太和殿之时,她不小心掉了一条贴身刺绣手绢,好巧不巧便给刚好当值的成风给捡了着。「小主,这是您方才掉落的手绢。」「谢谢你。」成风温文儒雅地给了手绢,他瀟洒俊美的脸庞就此深深烙印在她的心理,从未离开过。
当时的乌雅贵人年纪虽小,什么都还懵懵懂懂的,但情竇初开的初芽便已悄悄萌发,她深知,眼前的这名男子将会是她的毕生所爱,她认定了他,即便她知道自己是皇上的妃嬪。所以她只能一直偷偷地,偷偷地在一旁倾注自己对于成风哥哥的关怀及爱意,儘管不光明、或是不被看好,她都不会轻言放弃,她告诉自己,只要能继续这样爱着他,便足矣。「成风哥哥,你怎么了?」乌雅贵人此时已经梨花泪下。「微臣并非怎么了,小主,请您自爱。」乌雅贵人的情绪似是濒临了临界点,她哽咽道:「那你说,你为什么要拒我于千里之外,我的心意你可都明白的呀!」瞬间,她脑中想到了些什么,脸上浮出一丝震惊,随即问道:「还是,成风哥哥,你早有心仪之人?」成风毅然决然别开脸,没有回应。而这对乌雅科幸来说,已经是最为沉痛的不言之答。她胡乱地擦拭了脸上的泪水,勉强地振作后笑道:「不要紧,不要紧的,那成风哥哥,我将这篮子放在你身后的墙角下好不,你下值了记得取了它,当作夜点吃也行。」「乌雅贵人,你拿走吧!您放在那最后也只能是被扔了。」成风冷冷道。她看了一眼竹篮,再看了一眼她挚爱的成风哥哥,为了保持她最后仅有的那么一点点尊严,她决定选择转身离去。回咸福宫的路上,乌雅贵人仍是声泪俱下、步伐踉蹌,芍晴一旁见了于心不忍,细心安慰道:「小主,面对那种无情之人,还有啥好说的呢,奴婢劝您还是得放下。」然后她拿了条手帕出来替她拭泪,「来,奴婢替您将眼泪擦乾,给路人看了您哭的模样可不好了。」「这你不懂,你根本不知道成风哥哥在我心中是何等举足轻重,怎能说放下就放下。」乌雅科幸反驳道。「他也说得不错,您是皇上的妃嬪,万万不能有红杏出墙之举,虽这么说残忍了些,小主,奴婢建议您还是得识大局。」乌雅科幸瞅了芍晴一眼,眼神里充满了怨恨,「那又如何,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。」她紧咬着下唇、望着长街的尽头,像是在盘算些什么,随即与芍晴道:「你去查查成风哥哥的意中人可是谁,或是最近与谁走得比较近。」